图1 转座子Tn61886188的结构
[32][32]
Fig. 1 Organization of the transposon Tn6188
[32]
姜晓冰 1，于 涛 2,*，徐雅梦 1，任思雨 2
（1.河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2.新乡学院生命科学技术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0）
摘 要：单核细胞增生李斯特菌（Listeria monocytogenes，Lm）是一种重要的食源性致病菌，能够在食品加工环境中存活数月乃至数年之久。季铵盐类消毒剂在食品工业中的广泛应用导致Lm对此类消毒剂产生耐药性，从而影响消毒效果，增加食品被环境中Lm污染的机率。本文综述了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耐药现状、耐药机制以及Lm对季铵盐类的适应性耐受机制的研究进展，阐明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和适应性耐受机制，为指导食品从业人员合理规范化使用此类消毒剂、预防和控制食源性致病菌季铵盐类耐药提供理论依据，对保障食品质量安全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单核细胞增生李斯特菌；季铵盐类；耐药；适应性耐受
消毒剂是用于杀灭传播媒介上的微生物（不包括细菌芽孢）使其达到消毒或灭菌要求的制剂。季铵盐类化合物是一类高效广谱的消毒剂，具有无腐蚀性、无刺激性、稳定且低毒等优点，被广泛应用于食品工业领域。其中，苯扎氯铵（benzalkonium chloride，BC）是目前最常用的季铵盐类消毒剂之一 [1]。季铵盐类属于阳离子型表面活性剂，在水中水解后带正电荷，通过阳性氮基团与细菌细胞膜上酸性磷脂的结合以及疏水端与细菌疏水膜核心的整合，改变细胞膜通透性，使细胞内容物外渗，同时使酶和蛋白变性，破坏代谢过程，最终导致菌体死亡 [2]。
单核细胞增生李斯特菌（Listeria monocytogenes，Lm）是一种典型无芽孢细胞内寄生的革兰氏阳性菌，是人畜共患传染病李斯特菌病的主要病原菌，常引起脑膜炎、败血症和单核细胞增多等症状。Lm在自然界中分布广泛，易对蛋类、肉类、奶制品、蔬菜及海产品等造成污染。Lm能在低温、高盐、长时间干燥以及酸性等多种不利环境中生存和繁殖，导致食品在加工和保藏过程中易受其污染，通过摄入污染的食品可引起李斯特菌病的散发和流行 [3]。因此，Lm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仅次于大肠杆菌O157:H7、沙门氏菌、志贺氏菌后的第四大重要的食源性致病菌 [4-5]。由于Lm能在食品加工环境中存活数月乃至数年之久 [6]，季铵盐类消毒剂在食品工业的长期使用可能会促进Lm耐药菌株的出现，影响季铵盐类消毒剂的消毒效果，从而增加食品被环境中Lm污染的机率 [7]。
近年来，国内外许多学者已经开展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性及耐药机制的研究。本文结合实验室的前期研究工作，对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机制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和讨论。
目前尚没有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折点的标准，不同的研究者采用不同的耐药折点，这也给不同地区不同来源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耐药情况的比较带来困难。Aase等 [8]对200 株Lm进行检测，发现有20 株对BC表现耐药最小抑菌浓度（minimum inhibitory concentration，MIC）值≥4 μg/mL，耐药率为10.0%；Mereghetti等 [9]对分离自环境、食品和临床的97 株Lm进行检测，其中7 株对BC表现耐药（MIC＞4 μg/mL）；Soumet等 [10]从食品原料、加工环境、半成品和成品中共分离得到254 株Lm，其中有108 株对BC表现耐药（MIC＞7.5 μg/mL），耐药率为42.5%；Mullapudi等 [11]从火鸡加工厂环境中分离得到123 株Lm，其中57 株为BC耐药株（MIC≥10 μg/mL），耐药率高达46%；Ratani等 [12]从138 株来自食品和食品加工环境的Lm中检出19 株BC耐药株（MIC≥10 μg/mL）；Ebner等 [13]对142 株来自瑞士的Lm菌株进行检测发现，25 株对BC表现耐药（MIC≥10 μg/mL），耐药率为17.6%。Xu Dongyang等 [14]对71 株来自河北省的食源性Lm进行检测，其中19 株对BC表现耐药（MIC≥16 μg/mL），耐药率为26.8%；Zhang Hui等 [15]从20 株来自江苏省的Lm菌株检出3 株BC耐药株（MIC≥10 μg/mL）；而Jiang Xiaobing等 [16]在对59 株来自河南省的食源性Lm进行的药物敏感性实验中，共检出13 株BC耐药株（MIC≥12 μg/mL），耐药率为22.0%。由于缺乏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药物敏感性实验执行标准，不同的研究者可能采用不同的操作步骤或是不同的耐药折点值，这就导致本实验无法对不同研究中的耐药率数据进行比较，进而也就无法准确判断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耐药趋势。因此，尽快制定出相关的执行标准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2.1 位于可移动遗传元件上的外排泵
外排泵属于膜转运蛋白，在细菌中广泛存在，能够利用质子驱动力、钠离子电化学梯度或ATP水解产生的能量进行细胞正常的物质运输和代谢 [17]。外排泵的另一个重要功能是去除细菌细胞中的有害物质，帮助细菌在不利环境中存活 [17]。研究表明，细菌中的一些外排泵可将抗生素、消毒剂、重金属、染料等作为底物排出体外，使菌体内的药物浓度始终维持在较低水平，从而导致细菌产生耐药性 [17-18]。研究者根据氨基酸序列的同源性把与耐药相关的外排泵分为5 个不同的超家族 [19]：ATP结合盒（ATP-binding cassette，ABC）超家族、主要易化子超家族（major facilitator superfamily，MFS，主要和革兰氏阳性菌的多重耐药性有关）、多药和有毒化合物外排泵（multidrug and toxic compound extrusion，MATE）超家族、耐药结节细胞分化（resistance-nodulationdivision，RND）超家族（革兰氏阴性菌中常见的一种外排泵）、小多重耐药（small multidrug resistance，SMR）家族。
外排泵基因可以位于染色体上，也可以位于质粒、转座子等可移动遗传元件上。外排泵的过量表达能够使细菌对药物产生耐药性；相对的，外排泵的失活则会导致细菌对药物从耐药转变为敏感 [20]。目前，研究者发现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耐药主要与以下外排泵有关。
2.1.1 Qac蛋白家族
Qac蛋白主要介导细菌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耐药。迄今为止，已报道的Qac蛋白家族成员主要包括：QacA/B、QacC/D、QacE、QacEΔ1、QacF、QacG、QacH、QacJ和QacI [21-28]。其中仅有QacA/B属于MFS外排泵，其余的Qac外排泵均属于SMR型。在革兰氏阴性菌中，QacE、QacEΔ1、QacF、QacG、QacH和QacI蛋白的检出率较高 [7,29]。目前仅在少数几种革兰氏阳性菌中可检出Qac蛋白，其中在葡萄球菌属中可检出大多数Qac蛋白 [25,27,30]，在粪肠球菌中可检出QacA/B、QacC/D和QacEΔ1蛋白 [29,31]。目前，关于Qac在Lm中的分布报道较少。Müller等 [32]在91 株Lm中检出10 株qacH基因阳性株，在这些菌株中，qacH基因位于一个新的转座子Tn6188上，该转座子全长5 117 bp，两侧无反向重复序列；G＋C碱基含量为32.9%，低于Lm的平均G＋C碱基含量37.8%～38.0%。Tn6188转座子包含5 个开放阅读框（open reading frame，ORF），分别编码3 个连续的转座酶TnpABC、外排泵QacH和1 个可能的TetR家族转录调控蛋白（图1）。QacH由123 个氨基酸组成。序列比对结果显示，QacH与腐生葡萄球菌的QacH、金黄色葡萄球菌的QacJ和QacC/Smr、大肠杆菌的EmrE分别具有59%、57%、53%和45%的相似性。进一步研究发现，Tn6188阳性菌株对BC的MIC明显高于Tn6188阴性菌株；qacH基因的表达水平受BC诱导；缺失qacH基因后，Lm耐药株对BC的MIC明显下降 [32]。Müller等 [33]在qacH缺失突变株的基础上构建回复突变株，而回复突变株对BC的MIC又升高。以上这些证据表明，QacH外排泵介导Lm对BC耐药。Casey等 [34]对苄索氯铵处理前后的Lm6179菌株进行转录组测序，结果显示在上调的外排泵基因中，qacH基因上调幅度最大（上调4.01 倍），表明外排泵QacH与该菌株对苄索氯铵的耐药有关。Leong等 [35]对分离自爱尔兰的海产品及其加工环境中的Lm菌株进行检测发现，18 株Lm菌株中有10 株为Tn6188阳性（即qacH阳性），这些阳性菌株对BC的MIC均为（7.5±0.5） μg/mL。在Ebner等 [13]的研究中，25 株Lm BC耐药株中有20 株为qacH阳性。Xu Dongyang等 [14]对71 株食源性Lm菌株中qac基因的分布情况进行调查，共检出4 株qac基因阳性菌株（对BC的MIC在10～18 μg/mL范围内），其中1 株携带qacA基因，3 株携带qacEΔ1基因。
图1 转座子Tn61886188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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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 1 Organization of the transposon Tn6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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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BcrABC外排泵
BC耐药基因盒bcrABC首次于2010年由Elhanafi等 [36]在Lm H7550菌株中发现。菌株H7550分离自1998—1999年引起美国李斯特菌病爆发的热狗中，该菌株对BC耐药（MIC为40 μg/mL）。bcrABC耐药基因盒位于Lm H7550的一个大小约为80 kb的质粒pLM80上，包含3 个ORF：bcrA基因，该基因编码的BcrA属于TetR转录调控蛋白家族；bcrB和bcrC基因，分别编码SMR外排泵BcrB和BcrC（图2）。bcrA基因与其上游ORF（编码LtrC样蛋白）之间存在一个850 bp的基因间隔区。bcrA基因起始密码子上游（31 nt）具有启动子序列中较为保守的－10区（TATAAT）和－35区（TTGACA），－10区和－35区启动子序列之间一段14 bp的回文序列（ACCGTCCGGACGGT）可能是转录调控子BcrA蛋白的结合位点。这段回文序列与启动子－10区序列存在部分重叠，可能会干扰RNA聚合酶与启动子形成二元复合物，从而抑制bcrBC基因的转录。Elhanafi等 [36]推断bcrBC基因的转录可能受到BcrA蛋白的负调控，但是这一推测尚未得到进一步的证实。在bcrABC基因盒的下游，紧邻bcrC基因处，存在一个功能未知的ORF，该ORF与位于蜡样芽胞杆菌质粒上的解离酶基因和位于屎肠球菌转座子Tn1546上的解离酶基因分别具有87%和99%的相似性。
序列分析发现，bcrABC耐药基因盒是1 个复合转座子（12.4 kb）的一部分，该转座子的两翼分别是插入序列IS1216 中心和IS1216 右翼（图2），2 个IS1216元件的核苷酸序列具有75.3%的相似性，氨基酸序列具有83.2%的相似性，每1 个IS1216元件均含有转座酶和反向重复序列GGTTCTGTTGCAAAGTTT [36]。缺失bcrB基因或bcrC基因后，2 株突变株对BC的MIC均降为10 μg/mL，表明外排泵BcrBC蛋白介导Lm菌株对BC表现耐药。研究者经过反复实验始终无法得到H7550ΔbcrA突变株，推测bcrBC基因的组成型过量表达对细胞具有致死性。菌株H7550暴露于亚致死浓度BC（10 μg/mL）中，bcrABC耐药基因盒转录水平明显升高；但是当BC溶液质量浓度提高至20 μg/mL或40 μg/mL时，bcrABC耐药基因盒的转录水平基本不变。这可能是由于在高质量浓度和低质量浓度BC溶液中，BcrA的构象及其与启动子的结合能力不同 [36]。
图2 2 bcrABCcrABC耐药基因盒的遗传环境
[36][36]
Fig. 2 Genetic organization of bcrABC resistance cassette
[36]
Katharios-Lanwermeyer等 [37]以非致病性李斯特菌（包括英诺克李斯特菌和威尔斯李斯特菌）bcrABC耐药基因盒阳性菌株为供体菌，以不含bcrABC耐药基因盒的非致病性李斯特菌和致病性李斯特菌Lm为受体菌，通过接合转移实验检测bcrABC耐药基因盒的转移性。除1 株英诺克李斯特菌作为受体菌时无法产生接合子，其他菌株之间均接合转移成功；接合子对BC的MIC为35～40 μg/mL，相对于受体菌（所有受体菌对BC的MIC均为10 μg/mL）来说MIC提高了3.5～4.0 倍。该结果表明携带bcrABC耐药基因盒的质粒是可接合质粒，能够在细菌之间进行转移从而导致BC耐药的传播。非致病性李斯特菌很可能成为潜在的耐药基因库，这些耐药基因能够在非致病性李斯特菌之间、非致病性李斯特菌和Lm之间发生水平转移，从而造成耐药性的传播，间接提高菌株对环境的适应能力。
Xu Dongyang等 [38]对1 株bcrABC耐药基因盒阳性Lm 11GZL18菌株的分析发现，该基因盒位于一个pLM80样的质粒上，并将该质粒命名为pLM11GZL18。序列分析结果显示bcrABC耐药基因盒的碱基序列与Lm H7550的bcrABC耐药基因盒具有100%的相似性。bcrABC耐药基因盒可以通过自然转化从Lm成功转移至大肠杆菌DH5α中，转化子对BC的MIC为高于受体菌对BC的MIC。这些结果表明，bcrABC耐药基因盒能够在不同属的细菌之间发生转移，有可能加速BC耐药的传播。
Dutta等 [39]以116 株来自食品、食品加工环境、临床等不同来源的Lm（其中71 株菌株对BC表现耐药，45 株菌株对BC表现敏感）为研究对象，调查bcrABC耐药基因盒在这些菌株中的分布情况。71 株耐药株中有70 株为bcrABC阳性，而敏感菌株中则未检出bcrABC耐药基因盒，表明该基因盒的存在与Lm菌株对BC表现耐药呈现对应关系。Bolocan等 [40]对分离自罗马尼亚的食品加工环境、生肉和熟肉制品中的Lm进行检测发现，42 株Lm中有4 株为bcrABC阳性，检出率为9.5%。Leong等 [35]从18 株Lm中检出4 株携带bcrABC耐药基因盒，这些阳性菌株对BC的MIC均为（8.5±0.5） μg/mL。Ebner等 [13]从25 株Lm BC耐药株中检出3 株为bcrABC阳性。Jiang Xiaobing等 [16]调查发现在59 株来自河南省的食源性Lm菌株中bcrABC耐药基因盒的分布，结果显示bcrABC耐药基因盒只在BC耐药菌株中检出，且13 株BC耐药菌株中仅有2 株（占总数的15.4%）携带bcrABC耐药基因盒，检出率远远低于Dutta等 [39]的结果（占总数的98.6%）。此外，Jiang Xiaobing等 [16]还发现2 株bcrABC阳性菌株（对BC的MIC分别为16 μg/mL和18 μg/mL）经过质粒消除后，消除子（不含bcrABC耐药基因盒）对BC的MIC均降为6 μg/mL，由表现耐药转变为表现敏感，表明bcrABC耐药基因盒介导Lm对BC高水平耐药。
2.1.3 EmrE外排泵
外排泵EmrE蛋白是Kovacevic等 [41]于2015年在Lm08-5578中发现的一个新的SMR外排泵，Lm08-5578是2008年加拿大李斯特菌病爆发的临床菌株，该菌株对BC表现耐药（MIC为30 μg/mL）。emrE基因全长951 bp，G＋C碱基含量为36.4%，编码的EmrE蛋白由316 个氨基酸分子组成。序列分析发现，EmrE与Hafniense脱亚硫酸菌的1 个SMR 外排蛋白和脱卤脱亚硫酸菌的1 个阳离子/阳离子药物转运蛋白分别具有72%和74%的相似性。emrE基因位于Lm08-5578菌株的基因组岛LGI1上，该基因组岛全长49.8 kb，G＋C碱基含量为39.9%，含有许多与耐药、压力应答、毒力等相关的基因，对提高Lm菌株在环境中的存活能力起重要作用。进一步研究发现：当环境中存在季铵盐类化合物时，emrE阳性菌株比emrE阴性菌株具有更好的适应能力和生长能力；emrE基因的转录和表达受到BC的 诱导；缺失emrE基因后，Lm突变株对BC的MIC降为10 μg/mL，由表现耐药转变为表现敏感，并且在季铵盐类胁迫下，L m突变株的生长和存活能力远不如野生株 [41]。以上这些证据充分表明外排泵EmrE介导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表现耐药。
2.2 细胞表面形态和理化性质的改变
目前关于细胞表面形态和理化性质改变与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之间是否存在关系的研究较少。To等 [42]的研究发现，当Lm暴露于亚致死质量浓度的BC中，耐药菌株细胞膜中长链脂肪酸的比例增加，同时脂肪酸总量也会增加，从而降低细胞膜的渗透性和流动性，而这些改变可能与Lm对BC表现耐药有关，但是这一推测尚未得到进一步证实。
研究发现，一些Lm敏感菌株经过亚致死浓度季铵盐类的连续诱导后其耐受性会逐步提高甚至达到耐药水平，这种情况被称为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适应性耐受 [8,10,42-43]。Aase等 [8]的研究表明，对BC的MIC为1～2 μg/mL的Lm敏感菌株反复暴露于低质量浓度BC中，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后菌株对BC产生耐受性（MIC可达6～7 μg/mL，耐药折点为4 μg/mL）；并且这些菌株在无BC的环境中经多次传代后耐受性仍然保持不变，表明这种适应性耐受可以稳定遗传。To等 [42]的研究表明，经过BC的反复诱导后，敏感菌株对BC的MIC可增加5～6 倍。Lundén等 [43]使用2 种不同的季铵盐类对Lm敏感菌株进行诱导，结果显示，与原始菌株相比，诱导后的Lm对相应季铵盐类消毒剂的MIC均表现出2～3 倍的增加。
目前，关于Lm对BC适应性耐受的机制，研究界持有2 种观点。有学者认为细胞表面形态和理化性质方面的变化会减少Lm对BC的摄入，从而导致Lm对BC的适应性耐受 [42,44]。然而，更多的学者认为外排泵蛋白是介导Lm对BC适应性耐受的主要机制 [8,10,42,45]。
3.1 染色体源外排泵
外排抑制实验显示，加入外排泵抑制剂利血平后，适应性耐受株对BC的MIC明显下降，由表现耐药转变为表现敏感，表明外排泵与Lm菌株对BC适应性耐受有关 [42,45]。Lm敏感菌株中一般不含有位于可移动元件上的外排泵，因此与适应性耐受相关的外排泵主要为染色体源外排泵。
Romanova等 [45]最先对Lm中研究较多的外排泵MdrL在BC适应性耐受中的作用进行调查。结果显示mdrL基因在适应株中的表达水平明显高于相应的敏感株，由此推断MdrL可能参与Lm对BC的适应性耐受。本实验前期的转录组测序结果显示，与敏感株相比，相应的适应性耐受株中有11 个与药物转运系统相关的基因均显著上调，其中mdrL基因上调幅度最大，表明mdrL基因可能在Lm对BC适应性耐受中起重要作用。由mdrL基因编码的多重耐药外排泵MdrL属于细菌外排系统中常见的MFS型，可利用质子偶联交换产生的质子驱动力外排多种化学结构不同的底物，从而降低细胞内相应物质的浓度。MdrL的作用底物包括头孢噻肟和大环内酯类抗生素、重金属以及溴化乙锭。Mata等 [46]首次在Lm L028菌株中克隆得到长度为1 179 bp的mdrL基因，该基因编码的MdrL由392 个氨基酸分子组成，理论分子质量为42.8 kD，等电点为9.32。序列分析发现，MdrL与枯草芽孢杆菌的MFS型外排泵YfmO具有36.6%的相似性。MdrL由12 个跨膜片段（transmembrane segment，TMS）组成，存在5 个高度保守的序列模体（Motif A、B、C、D2、G），其中位于TMS2和TMS3连接处的模体A是MFS转运蛋白中最保守的1 段序列，对转运蛋白发挥功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46]。
3.2 细胞形态变化
To等 [42]利用透射电子显微镜观察，与敏感株相比，适应株细胞变长，呈波浪状且更粗糙。Bisbiroulas等 [44]通过分析敏感株和适应性耐受菌株细胞中磷脂和脂肪酸组成的变化发现，在适应性菌株中饱和脂肪酸含量增加；磷脂含量降低；包括心磷脂、磷脂酰甘油和磷脂酰肌醇在内的阴离子磷脂含量明显增加，而磷氨基脂的含量降低。这些变化可能会减少Lm对BC的摄入，从而导致Lm对BC的适应性耐受。
Lm的BC耐药菌株和适应性耐受菌株是2 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指的是对BC的MIC超过耐药折点的Lm，后者指的是原本对BC敏感的Lm菌株经过诱导后得到的耐药株。两者背后的耐药机制也不尽相同。对Lm而言，无论是耐药或是适应性耐受菌株都会影响食品环境的消毒效果，增加食品被Lm污染的机会，对食品安全构成潜在的威胁。尽管许多学者已经开展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方面的研究工作，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对于Lm耐药机制特别是适应性耐受机制的认识仍十分有限，还有很多问题有待解决，比如，在众多的外排泵中，哪些外排泵介导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的适应性耐受？这些外排泵受到哪些因子的调控？阐明Lm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和适应性耐受机制能够指导食品从业人员合理规范化使用此类消毒剂，给预防和控制食源性致病菌季铵盐类耐药提供理论依据，对保障食品质量安全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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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ess in Understanding the Mechanisms of the Resistance to Quaternary Ammonium Salt Disinfectants in Listeria monocytogenes
JIANG Xiaobing
1, YU Tao
2,*, XU Yameng
1, REN Siyu
2
(1. College of Life Sciences, Henan Normal University, Xinxiang 453007, China; 2. School of Lif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nxiang University, Xinxiang 453000, China)
Abstract：Listeria monocytogenes, an important foodborne pathogen, can survive in food processing environment for several months or even years. The wide application of quaternary ammonium salt disinfectants leads to the resistance of L. monocytogenes, which reduces the efficiency of disinfection and increases the risk of food contamination by L. monocytogenes. The resistance to quaternary ammonium compounds and adaptive tolerance to quaternary ammonium compounds in L. monocytogenes are reviewed in this study. Understanding of the mechanisms of resistance and adaptive tolerance to quaternary ammonium compounds in L. monocytogenes can provide an academic evidence for the reasonable application of these disinfectants and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disinfectant resistance in foodborne pathogens and is also of great practical signif cance to ensure food quality and safety.
Key words：Listeria moncytogenes; quaternary ammonium compounds; resistance; adaptive tolerance
DOI：10.7506/spkx1002-6630-201623045
中图分类号：TS207.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6630（2016）23-0273-07
引文格式：
姜晓冰, 于涛, 徐雅梦, 等. 单核细胞增生李斯特菌对季铵盐类消毒剂耐药机制研究进展[J]. 食品科学, 2016, 37(23): 273-279. DOI:10.7506/spkx1002-6630-201623045. http://www.spkx.net.cn
JIANG Xiaobing, YU Tao, XU Yameng, et al. Progress in understanding the mechanisms of the resistance to quaternary ammonium salt disinfectants in Listeria monocytogenes[J]. Food Science, 2016, 37(23): 273-279.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DOI：10.7506/spkx1002-6630-201623045. http://www.spkx.net.cn
收稿日期：2016-05-07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科学基金项目（31601568）；河南省高等学校重点科研项目（15A180006；16A180011）；河南师范大学博士科研启动费支持课题（01046500152）；河南师范大学青年科学基金项目（5101049279083）作者简介：姜晓冰（1984—），女，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食品微生物污染与控制。E-mail：jxb841001@163.com
*通信作者：于涛（1977—），男，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食品微生物污染与控制。E-mail：yutao@xxu.edu.cn